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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副长

第七章 副长

清晨,联合空艇商业区分站。从空二区飞至商业区的第一班空艇抵达,空艇上整整500名乘客,可以看出这500人是一个团队,他们手臂上或者胸前都挂着黑天使翅膀的金属吊饰,平均年龄在17岁左右,有男有女,从服饰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空二区有钱人家的少爷、小姐。

空艇站的工作人员紧急开放了新的扫描门,但是依然排起了长队,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没有办法,只能乖乖排队等候,不过此刻似乎很难从他们身上看到来至空二区的教养,大家热情地拥抱、交谈,可以想象500人不断说话的场面,就算每个人都尽量放低声音,却依然热闹非凡,烦杂得工作人员都恨不得申请增加多几个扫描门,好让他们快速通过。

“嗨,良悟!太高兴见到你了!”人群中有人热情地冲上来,用力地抱了抱安良悟。

“杰尔?”安良悟瞪大眼睛。

“没错!是我,老兄!”杰尔学着某部影片的语气说道。

“你不是说不来吗?”安良悟看着西装革履的杰尔结巴问道。他和杰尔是在聊天室里认识的,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面对面地说话,这货在聊天室里永远穿着绿色短衫,下身宽松牛仔裤,戴着一顶印有黑天使翅膀的棒球帽,而且脚上蹬着一双已经洗的发白的球鞋,与眼前这幅衣冠楚楚的样子完全沾不上边,也难怪刹那间安良悟会认不出。

“哦,本来是来不了的啊,不过在我的软磨硬泡下老妈还是同意了。”杰尔挠着脑袋说。

“那你的研究报告怎么办?”

“还能怎么办,回去之后再赶工了呗!Queen的出道纪念演唱会怎么能错过!”

“必须啊!对了,你看最新出演的剧集了吗?”安良悟不停点头表示认同。

“你是说《青春之行》对吧,当然看了,我还有珍藏版的呢!”杰尔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炫耀机会。

“神!太幸福了,改天发我看看吧,里面的学生装真是太好看了。”

“Queen的制服短裙根本让人忍不住!”

安良悟与杰尔虽然是第一次现实中见面,却完全不见生分,如同多年的好友,在Queen的话题上更是有说不完的话。

周围的人听到两人的聊天内容,也纷纷插话,一时间大家就像是上辈子的兄弟,相见恨晚!

从500人的嘈杂中,时不时能听到他们聊天的重点,其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就是Queen!可以推断出,这500人也许就是那个Queen的粉丝,而此次聚集商业区则是为了两天后Queen的演唱会而来。

聊天声此起彼伏,若不是空艇站具有优秀的声音屏蔽系统,恐怕管理局会接到周围商家的纷纷举报。

与此同时,空负三北区某处。

没有清晨的阳光照射,路灯24小时无间断工作着。

“你……这个……变态啊啊啊啊!”

一名男子发出凄厉的怒吼声,然后捡起地上的铁管——飞一样的拔腿就跑。

逃走的青年在昏暗的街道上狂奔。他一直握在右手的铁管,已经被自己的体温传导变得温热。然而,手对铁管的触感却因为冷汗淋漓而逐渐模糊起来。

虽然是清晨,周围却没有半个人影。

四周一片寂静,只剩下青年的跑步声、喘息声,还有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,不断盘旋在他的耳边。

他只是一个恐吓犯罪者,像他这样的人负三区随处可见,因为罪行程度小,一般只会被带到治安局教育或者扣除10分的公民积分,这种人用古语说就是小混混,只敢打架恐吓,没胆杀人放火。

“……该……该该该死!这究竟是怎么回事!该死!该死!……这……这样下去……非死了不可!混账!”

小混混低声嘶吼着,胡乱地挥动着手中的铁管,眼光里流露出愤怒的情绪,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尽是恐惧。

一直到这一秒钟为止,这个混混从手背一直延伸到肩膀的轻波激光绘制的图案,始终是带给对手畏惧的象征,根据古籍上记载,这种在身上绘制的图案被称为刺青,自古便是强大的代表。但如今,这个刺青却因为他的恐惧而扭曲,早已不成原形,诡异的样子仿佛在嘲笑他的弱小可伶。

受伤的腹部不断抽搐,胃里的食物奔涌而出,再也无力支撑,跪倒在地上,铁管早已不知所踪,两手前撑地面,不停呕吐,早餐的牛奶、抢夺来的食物,混合着血水吐了一滩。吐到后来已经没有食物可吐后,仍就干呕不断,黏糊的口水顺着脖子流入衣服,不止胃酸,似乎连内脏都要从口中吐出了。

下一秒,手背上血红色的刺青纹样上,出现了一只漆黑的长靴。

无力反抗,长靴狠狠地踩在手上,轻轻一碾,空气中传来微弱的裂碎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。

手背上不再是合成颜料的血红色,而是真真正正的血色!整个手掌已经扭曲变形,完全无法看出这是人类的手掌。

长靴离开手背。

“无论什么年代,社会上总是少不了你们这种人渣。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像你们这样无数的垃圾存在,才会一直停步不前。垃圾就应该被处理,被消亡,对于垃圾是不需要多余的仁慈,唯有如此,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美好。”一个磁性的男声淡淡地说。

紧接着,长靴没入腹部,插入肉里,被踢出去的小混混在空中转了半圈,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。

侧着身子砸落地面,撞在路灯的柱子上,灯光晃动,撞昏头的混混拼命用四肢胡乱地爬动,企图逃离这个疯狂的男人。可是四肢麻痹没有丝毫力气,努力地蠕动,如同毛毛虫一样,却依然逃不过鸟类的捕食,慌乱中抬头看了一眼,更大的恐惧瞬间占据整个身体。

墨黑色的制服,米白浮云边,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样,腰间别着一把深黑色刀鞘的长刀,胸前别着向阳花图案的银制徽章。

这徽章,是治安部的人!

“你……你是治安部的!……你不能乱来!我受《联合法》保护的!”混混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,音量略大地说道,恐惧与憎恶在脸上交错。

男人弯下腰,扯下混混脖子上的链子,说:“你认为,《联合法》会保护没有身份环的人?”

说罢便一用力,手中的身份环瞬间报废。

随手一扔,男人拍拍双手,似乎刚刚拿在手中的是肮脏不堪的东西。

缓缓开口:“垃圾,就应该像垃圾一样静静的死去。成为垃圾并不是你的错,而垃圾却到处乱飞,搅了我的心情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
右手慢慢地把刀抽出。

“不!你不能杀我!你没有权限!不!你不能杀我……不能!”混混像疯狗一样嚎叫,盼望这能有人听到,盼望着有人来拯救自己。

声音越来越大,口水中带着血丝到处飞溅。

快!快点来人!这个男人是疯子!

无论谁都好,救救我!救救我!

仅仅两秒,画面静止。混混不再失心疯地喊叫,空气中不再有毫无轨迹的口水飞溅,长刀没入他的心口,从侧面看,还能看到背面多出的,一截,长长的刀刃。

男人拔出长刀,血液喷涌而出,溅到男人的长靴上,猩红的鲜血沿着刀刃往下流,一滴一滴,滴落地面。

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男人的表情一如外出散步般的,平静闲适。

从口袋掏出一张白色手巾,慢慢地沿着刀刃擦拭,动作轻缓仔细,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

几分钟后,一队穿着同样制服的人来到,不过他们的制服是淡黄浮云边。

看到男人,领头的青年站直,右手抚上左肩,顺势举起在额头前敬礼。

放下右手,青年说道:“副长,没有找到她的踪迹。”

“没有找到?”长刀入鞘,男人淡淡说道:“她本事倒还挺大的。”

青年谨慎地说:“昨天的大暴雨把很多线索都中断了,调查起来很困难,不过她受伤严重,应该逃不远。”

“应该?我需要确切的答案。算了,先回去一趟,查看一下监控,我就不信她能逃出监控。”男人的语调已经平淡,眼中却流泻出不爽。

“是!这是人…?”青年望着地上的死人,小心问。

“你们处理吧。”说罢,男人便率先离去。

空一区,政府专用区域,治安部大楼顶层办公室。

助理:“这件事您不管吗?”

老头:“怎么管?我已经老了,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了。”

助理:“可是这样下去……”

老头:“当初我就跟他说过,这件事不在我们的管理范畴,治安部就是管治安的,陪无聊的公民聊聊天,找那些小偷小摸的孩子到这里来喝喝茶,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。不是没有抱负,不是什么权限的问题,而是对象要明确。治安部和商店街的店铺一样,我们的客人是广大公民,我们要做的,就是全心全意服务,让客人们满意。咳咳!我说了,他不听,那我还能如何?我已经老了,未来是年轻人的,世界也将是年轻人的,只要他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,他爱怎样就怎样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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